《这圈子很毒》——作者:肖红袖【威哥】
第一次与我发生亲密关系的男人,我叫他威哥。那时候我还很单纯,虽然我并未觉察到自己的单纯,但多年以后我再去回顾这些往事的时候,只能默自承认自己确实曾有过这样的稚嫩和过于理想化的憧憬。那时候我刚二十出头儿,毕业于北方一所普通县城里的普通技校。然后和所有涉世未深的毕业学生一样流落到大城市的人才市场上,经过几番挑挑拣拣后开始了打工生涯。我的工作单位是一家经营通讯器材的销售公司,当时它唯一使我满意的地方是包吃包住。
与很多Gei一样最初我深深地埋藏着自己的性取向,也非常困惑。曾有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怀疑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人怀有这样的“怪癖“,哪怕看到报刊杂志上有过这样的相关讯息,也觉得那是传闻,与生活有一定的距离。在学校里我曾经暗恋过几个身材较好面容清秀的男同学,但也仅限于好感而已,集体宿舍里容不得过多个性化的东西,更何况这又是一种“惊世骇俗“的非常之举。由此我很压抑也很向往,好在年龄还小,并未因此有过太深的心灵创伤。认识威哥是非常偶然的事情,那是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三个星期天。单位安排我到某一个信息公司里给一个语音信息平台布线,一切搞定之后我在检测线路,随意拨通了他们公司里的一个语音信箱服务号码。于是,一个非常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那瞬间我的感觉就好象突然被一双藏在声音背后的大手穿透了耳膜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心。
他说:“您好,有缘的朋友,欢迎您进入我的个人语音信箱收听我的留言。我不是个招蜂引蝶的登徒浪子,也不是个不谙世事的轻薄少年。奔忙的生活与工作之余,我常想能够与一个朋友静静依靠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讨论一些共同的话题。那个人会是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醇厚的嗓音立即吸引了我,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串的疑问和猜想。他是谁?为什么要开通这个交友信箱?他要找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呢?现在想想那时候这种电话交友信箱就类似于如今的网络交友留言板,只是当时这种方式更暧昧也更直观。直观是因为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听到对方的声音,从而捕捉一些自己需要的线索,暧昧是因为这样的开场白通常不会立即单刀直入地说出自己想找的人是男是女。我想威哥的留言信箱里一定有不少单身女性的留言,因为他的声音的确非常有诱惑力,象电台主持人那样清脆悦耳。我怀着好奇的心理也留了几句话进去,大意介绍自己是刚到城里来打工的小伙子,一个人很希望结交朋友等等。当时我还没有手机,便留下了传呼机号码。没想到几天之后威哥竟真的打了我的传呼,我回电话过去,那个脆亮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次聊天没有多说什么,他问了问我的情况,我很兴奋地把自己介绍了一遍,甚至把身份证掏了出来通报了一遍号码。或许是认为我单纯得有些白痴反而可爱了吧,他的语气显得愉悦了许多。他让我叫他威哥,还说以后有时间请我喝茶。
后来又通了几次电话,我也明显感觉到威哥应该是个对同性有兴趣的人。但是我对他一无所知,他是谁?做什么工作在哪里长什么样子?他连电话号码都没留下。难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当时的心情,那一个神秘的男人性感的声音对我形成了巨大的吸引。我象只有向光性的飞虫一般,任随着感觉往前飞去,全然不记得计较前面是灯泡还是蜡烛。
终于有一天威哥又呼我,说下午有时间想约我见面,地点是大华宾馆对面一家火锅店门前。我很是紧张,战战兢兢地答应了他,兴奋得中午也没有休息,跑去理发店理发又回宿舍换衣服。我剪了俏皮的短寸,穿着紧身的黑色背心,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开始等他,心里猜想着他会从哪个方向来,是走路还是坐车,更想揭晓他的模样。大概等了十五分钟之后,我的传呼机响了一下,我知道是威哥打来的,他是在确认我。
但我并不知道其实那一天他曾提前在我身前经过了两次,他象是挑选一样商品般把我从头到脚看得仔细了才过来打招呼。初入社会的我还清爽得如同少年,精心收拾一下站在阳光里虽不出众也算得上是某种风采吧。更主要的是我还没经历过什么沧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会有藏也藏不住的纯净。因此威哥远远地过来,我怯怯地点头示意。他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子微微发福,眉宇之间还残留着些曾有过的俊秀。那时候他在我眼中分明有种成功男士般的派头,后来也是他告诉我了诸如零号一号419之类的“圈中术语“。我当时的反应就是觉得他一定在开玩笑,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会有人这么叫?我们打过招呼后便直接进了火锅店,他叫了当时我垂涎已久的鱼头火锅,我吃得那么谨慎那么感激,一份简单的崇爱与信赖屈指算起来不过只四十多元钱。
吃饭时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又问起了我的情况。我丝毫没有觉察这又是一次“审核“,只当是普通的关怀闲聊,便无所顾忌地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读书的情况和现在的状态。吃完饭后大概下午三点多,他问我去哪里,我说请了一下午假随便去哪里都成。他一边付帐一边说,那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我还未理解到“休息“的真正含义,但我想我是愿意的。因为威哥是个好人,在这个异乡孤独的城市里,我没有亲人和朋友,他却可以陪我聊天请我吃东西,所以我很满足也很感激。跟着他出了火锅店,街对面就是市里有名的大华宾馆,威哥神色肃然地嘱咐我说,他要去大华宾馆开房间,叫我在原地等他,然后他会把房间号码发到我的传呼上,我再找过去。
虽然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谨慎,但很显然我是个充满胆量和好奇的年龄,并且隐隐感觉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又是畏惧又是向往,总之很复杂。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威哥在传呼机上留了言,只有三个阿拉伯数字,记忆中好象是215。
我象一只容易受惊的小鹿一样走过了街道,走进了大华宾馆那两扇玻璃自动门。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进入一家正规的宾馆,所以感觉四周都是那么富丽堂皇,甚至有些眩晕。微笑着的服务小姐告诉我215号房间在二楼左手边,我迷迷糊糊地跨过大理石台阶,踩着印花地毯往那个方向走去。或许多年后我已见过风月无数,去过若干场合见识过若干场面,但再也未体验过那样的紧张。轻飘飘地数着门牌号码找到了215的门口,我看见房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缝隙。我推开门,我没有意识到,这扇门是通往一个深如海洋的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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