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车站》——作者:飞鸟琳【余锡裕,白染】
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白染当下是这样觉得,後来回想时也还是这样觉得。收音机里时时刻刻放著歌颂新社会的赞歌,报纸上是全国山河一片红的时事报导,间中穿插著对封资修的批判。白染完全是生在新社会长在新社会,但对这些铺天盖地革命论调还是不理解。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可到底是要革谁的命造谁的反?旧社会残余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全被镇了吗?如果还有漏网的,怎麽会漏了这麽多漏了这麽久?也许是独生子的缘故,白染深感这世界的无聊。学校里基本没有文化课,没完没了的搞运动,最受不了的就是变著花样地朗诵红宝书。白染觉得自己大概感情迟钝,根本不明白同学们的热情究竟从何而来,日复一日地做著这些荒唐事,将来长大了又要去做什麽?是别人想得太少还是自己想得太多。
不论怎麽样假装,他都不可能变成骨干,但也没有被划成後进分子,他文化课学得非常好,但那一点用处也没有。那是一个崇尚浓墨重彩的年代,远到银幕上的,近到校文艺队里的,受人喜爱的无一例外是浓眉大眼,在那样一个环境里,白染的细眉小脸显得那麽苍白黯淡,几乎抓不住任何人的注意力。在他自己觉得,这样很好,遗世而独立,也是一种自在。
其实要论家庭成分,他也是绝无可能成为又红又专的热门人物的。
路过 帮顶 嘿嘿 路过的帮顶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