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惊碧落》——作者:琊邪王【岭宝宝】
都市的夜,喧闹浮华纸醉金迷更胜于白昼。日里潜在阳光面具之下人心的罪的芽,在点燃黑暗的烁烁霓虹中抽动拔生,以最原始的“嗔”、“痴”、“悲”、“喜”、“惊”、“狂”为欲望的营养源,如同施了诅咒的豌豆蔓疯狂滋长,将理所当然的一切窒息般缠绕,直到卷成死茧,永远脱离光明。
都市的夜憎恨着,憎恨着白日,白日里人温水般的假面,憎恨着千篇一律艳丽的面孔,憎恨着匆忙烦乱的脚步和错身而过的噪音。
都市的夜渴望着,渴望星夜下的风尘,渴望理智外衣掩盖中永不相见的疯狂,渴望一切的一切——如同渴望人的原罪。
这夜是五月的最爱。
在这样的夜里,于这岌岌可危的喧哗都市边缘,觅得一处奇异的安静之地,把一切感官全部摈弃。天最好是墨极,暗到失了所有颜色,空不见顶,多看一眼就会永远陷进去,一去就是万年苍茫。而头顶的这块却活生生撕开口子,月华从夜的伤口里涌出来,嘴角上扬,勾出一弯细细长长的靡丽笑意,似妖艳,似魅人心魄,和着墨夜却生出无尽空灵高贵的绝美。
五月相信夜空之上还有个人,那人在异界彼端,天空连接两世,那人在那边对了自己笑,夜夜守望,从来不曾离开过。
五月就爱把自己完全溶入黑暗的静谧中,踏歌而行,盯着悬于天际的那抹月的笑唱歌,仿佛眺望另一个世界的虚象,唱得张狂肆虐,一唱就是一整夜。
“十二月”佣兵团历届都是以实力排名,由十二月到一月,是越来越恐怖暴虐的打手。然而不论换了多少次,她总是五月。若有人质疑,她也答得理直气壮:“我是五月生的,自然要当五月。”
“要当五月就当五月,‘十二月’还轮不到你这下水道里爬出来的黄毛丫头指手画脚!”
说着这话的人们,后来都再不见了。去哪里了?别问五月,她只是个佣兵打手,又不是查走失人口的景查叔叔。只是那些人不见的后一天,五月总是神清气爽的笑,好像一个普通的十九岁女生。
五月还是当着她的五月,“十二月”里最乖僻的存在,最可爱的少女,最狂妄无常的打手。
在我生命之火燃尽的最后瞬间,眼前闪的是活了十九个年头的“五月”有一段没一段的记忆碎片,以及月丝撩人的嘴角。
真相的真相,传言中如此这般嗜血、残忍、冷酷、罪大恶极、天理难容的佣兵打手五月,其实不过是一直孤单生存的小孩子——为了保护自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罢了。
其实,我,五月,骨子里不过是爱上夜月残笑的幼稚孩子罢了。
不甘心啊,好不容易得到足以保护自己和寻找所爱之物的力量,却再不能用了。好不容在黑暗的世界找到生存之处,可以在每个夜晚追逐那月色,却没有机会了……
算了,若是去了地府投胎,若是再活一次,下一世的生命定不浪费点滴,就去找到那在月夜上笑得嫣然靡糜的人,让我对着他唱歌,让他对着我笑吧……
“若是……若是再活一次……定去轮回处,踏歌寻你……”
谁的声音在徘徊,命运的安排下,夜只知道吃吃的诡笑。
一个生命湮灭,另一个灵魂低低祈祷……
“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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