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作者：风虎公子【虎】

温暖慕城 · 发表于 2020-12-22 19:52:51

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我喜欢那样的梦，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与感激。
　　胸怀中满溢着幸福，只因你就在我眼前，对我微笑，一如当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好象你我才初相遇。
　　……
　　------- 席慕容1当我再次见到冬的时候，是1998年的秋天，那天是新年开学的第一天的早晨，还在梦中遨游的我，突然觉得脸上一阵阵的湿漉漉的热气侵袭，赶紧睁开朦胧的眼睛，原来是小狗花花在舔我的脸蛋，“走开，花花”，我没好气的伸出手，一把把花花推开，顺势翻过身来，眼睛突然瞥见床头柜上的闹钟，“靠，闹钟又没响”，我慌忙来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离上课还有15分钟，我急忙胡乱套好衣服，紧接着刷牙，洗脸，挎起沙发上的书包甩门而出，跳到楼下，跨上28’的脚踏车，直往学校狂奔，我即将升入高二，之前我接受了班主任的推荐，最终还是选择了文科班。
　　我所在的海岛市高中是省重点高中，当时本来班次就不多，人数也少，文科就设了一个班，前20名都是本校推荐，或是外校高分考进的。
　　还好学校离我家比较近，平常只要20分钟的路程，我今天可是百米加急的速度，10分钟就进了校门，直往教学楼后面的车棚，一拐弯，我一眼就瞅见前面车棚中间有个空挡，也没在意旁边是否有人，又是一阵加速，直插中间空挡而去，“哎哟”，一声，愣是把我给惊了下，停下车来，定睛一看，前面车轮正好擦过旁边正站着一个白衣男生，而且正好是蹭过他的膝盖处，由于车轮粘有黄泥巴，他白色的裤子上留下了巴掌大的污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赶的太急，呵呵”，我知道自己闯祸了，也没细看旁边那个男生的脸，就知道对方肯定会不高兴，慌忙边停车，边道歉，由于习惯了跳下车，再加上时间紧迫，脚踏车一插进空挡，我随即双手撑把，整个身体往后面潇洒一跃，偏偏事情那样凑巧，当我的右脚落在地上的时候，脚后跟正好踩在小水坑里，由于用力过猛，这一脚狠狠地踩进去，水坑里的泥浆水顿时以迅雷不及眼耳的速度四面开花般的散开，我的左脚裤腿都粘满了泥浆，突然我的右耳背后觉得一股冰冷的杀气扑来，下意识扭过了头，正站在我脚踏车后面一米不到的白衣男生的两条裤腿上都撒满了泥浆，他正好穿着是白裤子，褐色泥浆粘在上面，显得更加突出，甚至有些刺眼，我的脑子里突然恍过花花身上的斑点，难怪这么的眼熟，“哎呀，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上前，要用手去擦他裤子上的泥浆，白衣男生顺手挡开了我的手，同时慌忙往后面退去，等我抬起头来，再仔细一看，不是别人，竟然那么巧，原来是冷面书生，冬，一双眼睛地盯着我，一贯面无表情的神态，只是那眼神透着一股寒气，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距离感，这是他的招牌表情，他狠狠地瞟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弯腰弹了弹膝盖处的泥土，然后径直往教室走去，留下有些莫名感觉的我，冬和我是同学，尽管高一不是一个班，但听说也是通过学校推荐，即将和我是同班，其实对他，先前是有些心理上的排斥，倒不是因为对他很了解，相反对他的认知都来自其他同学的传闻和评价：十足的傲气，喜欢个立孤行，总是高高在上，一种不可一世的臭屁等等，我也曾几次在学校的操场上偶遇见冬，总是一副招牌表情，不苟言笑的样子，难得正眼看人，于这样傲慢的家伙，我是相当没有好感，我是典型的亲民派，再加上同学们的非常议论，自然对他也是颇具微词，无甚好感。
　　想起他刚才那样冷酷的一瞟，本来还有些歉意的我，反而有些不快起来，特别是那琢磨不透的眼神让人很不爽，正在我暗自思忖也朝教室走去的时候，“嘿，哥，干吗呢，在看什么啊”，话音未落，人已经跳到跟前，阳，坐在我后面，我的同班同学，我们既是好朋友，更是球友，正如同他的名字，外表也是阳光大方，小伙子发育的很充分，不象我是精瘦精瘦，他在同龄人中属于高大健壮类的，肌肉结实突出，牛眼总是炯炯有神，由于都喜欢运动，我们的接触的也很多，他是除了铃之外，“尊称”我为哥的人，阳，铃，还有我，我们三个是关系最好的同学，也是平时经常在一起的好朋友，有人戏称我们是“铁三角”，因为我们总是同进同出，特别是课外活动，总是三人成行，自然更是多了不少快乐和热闹，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每天下午放学，我们三个总是一起走，如果铃要是先自各回家的话，我总是要和阳还有其他同学打半小时球，然后再一起回去。
　　如今更是巧合，我们三个都进了文科班，“哦，没事，快走吧，要迟到了”，我赶紧拍下阳的背，两个人快步向教室跑去，走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乌鸦鸦一片人头乱晃，无意间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虎，这边，”一声鹦鹉般的轻叫，我循声望去，原来是铃，依旧一脸的鲜花灿烂，正招手示意坐在她身边，我没有犹豫就走了过去坐下，阳则在我们后面一排坐下，铃比起阳来，和我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同学，绝对可以说是典型的“青梅竹马”的发小关系，打幼儿园起就是同学兼同桌，性格开朗豪爽，整日风风火火，唧唧喳喳，不甚热闹，比起琼瑶阿姨的《还珠格格》中的小燕子，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活跃和活泼，齐眉的刘海短发是她的标志发型，自我第一眼看见她的那天起，10几年来都是风雨变幻，为它独尊，特别是有一副银铃般的大嗓门，她说就是因为生下来时的一声啼哭轰动了整个产房，父母为了纪念这曾经辉煌的瞬间，特取名“铃”，以表纪念，她一手把我拽在座位上，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赶紧把手抽回，毕竟年岁大了，也知道男女授授不清的道理，同时本能地忙环顾四周，还好大家都在高谈阔论或是窃窃私语，而铃这丫头倒是没有丝毫介怀，还凑上前来问东问西，无外乎就是暑假如何如何的见闻或是乐谈，认识了10几年，太了解彼此的喜好和兴趣了，因为班主任进来第一事情就是安排座位。嘈杂声中，喜欢好奇的我，一面在应付铃的程序性的“盘问”的同时，一面开始四处环视了起周边的同学，因为接下来将有2年最关键的时光共同度过，暑假的时候，提前看到分班名单的人大叫羡慕，说年级最漂亮和相当漂亮的女生都跑到我们文科班来了，粗略一看，的确如此，我们班男女比例是1：2，放眼过去，漂亮女生基本都在，一团花色锦簇，略微羞涩点的，到理科班也是名列前茅，难怪后来，理科的男生，茶余饭后或是课间休息，都是围绕我班的女生怎样如何的话题或是非，当然有红花绚丽，自然有绿叶争春，男生的整体评分也是远远高出理科班，在这样秀色可餐，又活力四射的环境里学习，还真是一种享受，心里想着，嘴角也乐开了花。
　　靠近马路窗口的角落里，我看见了一袭白衣的冬，这小子确实是长的英俊，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明眸瑕珠，眼如点漆，不可否认，我的心底不自觉的也称赞美，那是个怎样的清秀可人，只是迎面而来，还是一种不可接近的冷酷，正在我专注打量的时候，正好冬的双眸抬起，四目对视，刹有一股寒光逼来，让人不禁脊背上一阵冷颤，“靠，这小子阴气怎么还这么重？”，暗骂了一句，我的眼神慌忙闪躲开来，“同学们好，我们现在调座位”，还在暗自揣摩的时候，班主任不知何时已经站到讲台上，接下来教室里不时的或是一阵哗然，或是夹杂着一阵怪叫，原来座位的安排出乎帅哥美女们的意料，还是男男/女女同坐，但是于我无所谓，相反倒还是有些偷偷庆幸，心里盘想着我的同座会是谁？
　　班主任话音未落，我身边的铃怪叫了一声，噘起厚厚的红唇，眼神恶狠狠地斜瞟了下班主任，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虎，bye by了”，铃抽出书包离开了，我扭头一看，冬竟然站到了桌旁，随即无声地把书包塞到桌下，面无表情地挨着我坐了下来，“怎么会是他？”，我心里嘀咕着，一阵纳闷，更多是意外，我顺势看了下他的表情，还是紧闭双唇，一脸的无色无味，用冷若冰霜再适合不过，尽管有着宛若白玫瑰般的清秀脸庞。
　　想来也挺有意思，我，如同夏日里的一个大太阳，他，如同冬夜里的一轮弯月，与他咫尺，却感觉甚冷，有种寒蝉，想以后该怎样和如此的冷玫瑰相处相伴，想来应该不是件易事，相安无事就算是大吉大利，阿弥陀佛了。
　　我的心里独自思忖着，谁又会算到，就是这样外表与性格截然相反的冬和我，两个人后来竟然也会有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发生呢……
　　接下来，班主任任命了班委，由于以前一直担任班长的缘故，所以我毫无悬念的继续连任，铃凭借着她一贯清脆明亮的嗓音还是继续担任文艺委员，阳的健美身材和阳光体魄自然是当体育委员的不二人员，实在是志在必得，然后又宣布了其他的班干部的名单，当然还有一个人也是大家意料之中，没有任何悬念的，那就是冬，学习委员落在他身上，简直就是铁板叮钉的事情，听说这小子，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一直就把这个位置给包圆了，当天放学后，班主任主持了第一次班委会，在会上，班主任宣布了一个学校与周围社区正在联手合作搞的重要活动，就是成立帮带学习小组，希望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可以主动报名，义务参加社区的帮带学习小组，主要的职责就是利用周末的时间帮助社区内有学习困难的或是智障的孩子，辅导他们的功课，并监督他们的学习，旨在倡导建立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的良好和谐的社区学习氛围，班主任宣布完后，大伙先是交头接耳，一阵议论，我没有犹豫，立刻就报了名，随后铃，阳都跟了上来，最后除了两个人以外，其他人都踊跃报了名，而那两个人之中，有一个就是冬，散会后，班主任留我一个人多聊了会，随后我出了教室，来到车棚，看见我的车子旁边站了两个人，不要猜，一个是铃，一个是阳，“虎，班主任留你说什么啊？”，铃一脸的好奇凑了上来，“没什么事情，还不是为了帮带小组的事情，让我有机会找冬好好谈谈”，“那个冬怎么会这样啊，亏他还是学习委员呢，整天就知道忙自己的学习，自私自利的家伙”，铃愤愤不平的说到，“铃说的也对，冬平时就老是独来独往的，也不跟其他同学多罗嗦，整天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书，我听他以前的同班同学都说，他是个怪人，就是成绩好，虽说老是当学习委员，但是从来不参加班级或是学校的任何活动”，“管他以前怎么样，现在既然在我们班上，我明天还是找他谈谈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帮带小组本身就是自愿参加的，冬如果实在不愿参加，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我说着，跨上了车，我们三人一并骑出校门外，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把冬喊到了教室外面的阳台上，“冬，我找你来，是想就昨天下午先生说的帮带小组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参加的理由吗？”，我开门见山到，“哦，没有什么理由，我没有时间”，冬冷冰冰地态度，眼睛一直看着远处，“先生不是说是利用周末的时间吗？况且你成绩这么好，如果可以出点力，我想那些孩子们肯定会非常感谢你的”，“我不需要这样的感谢，我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忙过来，而且先生也说了，这个活动本身是自愿参加的，你总不能勉强我去吧”，还是一脸的冷漠，“冬，你不要误会，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成绩这么好，一定有很多成功的学习经验和好的学习方法，如果可以和那些智障的小孩子分享的话，对他们来说一定会很有帮助的，而且这个本身是利用自己的周末时间，一个人一个月就轮到去2趟左右，况且你是学习委员，作为班干部，也应该起点模范带头作用吧”，我搬出班主任的口吻，“谁稀罕当学习委员啊，谁要当就给谁好了，你以为人人都象有人一样的有官瘾啊”，冬一脸的不屑，“冬，你这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直接说出来好了，不要这样含沙射影的挤兑人”，我有些不悦起来，“虎，你不要误会，我说的有些人不是针对你，而且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意见，还有，你不要再费口舌了，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参加的，没什么事情，我要进去看书了”，说完，扭头就走进教室，“这小子”，我的心头一阵火冒，冬竟然把我一个人晾在阳台上，从小到大，我的思想工作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挑战，而且是当场甩个冷屁股就走人，我的一团火在胸中膨胀起来，“虎，怎么样啊，看样子，那小子好象不睬你吧”，冬刚进门，铃窜到了我的跟前，“他不去倒也罢了，还拿不当学习委员来压我，气死我了”，我有些悻悻的不快，“虎，别管他了，他就是个怪人，你就直接告诉先生好了，让先生来处理吧”，铃建议到，“再说吧”，我随后也走进了教室，接连几天，我们都行同陌路的感觉，虽然是同桌，但是谁也不和谁说话，一下课，一帮人拉我出去不是打球，就是哄闹，而冬总是无人问津，偶尔一两个女生来问他题目，其余的时间，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除了上厕所，就是闷头看书或是做习题，我有时也纳闷，他哪里有那么多做不完的题目，还有看不完的书，刚开学，就明显感觉到升学的压力，先生天天的轮番轰炸，我们也战战兢兢地忙着每一天，先前会开小差的我，也无暇顾及，再加上旁边多了个冷柜，也无人可表。
　　不过，冬学习真的是很认真，更是细致，他的笔记一丝不苟，干净而不着一丝，字迹小巧娟秀，满满透着一股灵气，桌面上永远都是齐整并清洁，他每天早上第一做的事情，就是擦桌子（这点是我喜欢的），他的穿着，永远是清新纯净的，如同他的那张脸，同座两个多月，还真没正面仔细看过他的脸，就知道很清爽，有次分组讨论，我们需要回头与后面同学讨论问题，一向喜欢玩笑地我，不知说了什么俏皮话，逗乐了大伙，包括对面的冬，第一次看见他的笑，而且还是大笑，也第一次真正近距离地看他的脸，我再次感慨到，冬确实是个俊美男孩，不觉有些纳闷，这么漂亮的人，为什么总是会如此冷酷和漠然的表情和性格？
　　其实他笑起来更好看，如春日里盛开的野百合，尽管透着孤傲，却散发着温润的气息。
　　其实认识冬，时间要追溯到6年级的时候，我从上海转到海岛市最好的小学，因为活跃多动，学校的各项文艺演出总是少不了我活泼乱跳的身影，在一次毕业汇报演出中，两个节目并列拿了一等奖，一个是我的童话剧，还有就是冬的小品，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扮演爱迪生，讲述爱迪生发明了灯泡的故事，为真实表现，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假发套，还是金黄色卷毛，再加上金色八字胡，还是上翘的，如阿凡提，一幅若不经风的小身板上，套着西装马甲和短马裤，就是这样搞笑的装束吸引了我，场下也是掌声雷动，节目结束走下台来，他扯掉假发还有假胡子，露出张清秀可爱的面孔，当时为了好看，表演时都需要打点红油并描深黑眉，显得他的小脸蛋更加的红润，一眼上去就象工艺店铺里的瓷娃娃，煞是乖巧动人，也就那么一面之缘，让我认识并记住了这个叫冬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