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如果晚生个十几年，他的长相还是很讨喜的：桃花眼，翘鼻子，薄嘴唇，尖下巴，瘦长的身形。但可惜的是，他生在1978年。
因为这几乎等同于懦弱的长相，林生没少挨打。他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找父母，因为他的父亲失聪，哭了也听不到；因为他的母亲早就跑了，连影都见不到。起初，他并没有反抗能力。如果可能，挨打之前他都会快速的脱掉衣服，塞到包里。然后护住脑袋，尽可能不让伤口出现在明显的地方。挨过打，就跑到村东头的小溪里洗干净血迹，然后回到村西头，笑的一脸灿烂，跑向等着自己的父亲。
十聋九哑。因为父亲的原因，林生挨得欺负就更多了，夹杂着毫无新意的嘲笑。听到这样的话，小的时候还是默默地挨打。稍微大点儿，林生一句废话不多，上去便是一脚——直到有人上来拦架，否则，林生的每一脚都是往死里踹。当然，大部分时候林生都会被揍得更惨。被几个孩子揍，更有家长又打又骂，刻薄的语言侮辱更甚于那些小孩子。
封远主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林生有些没反应过来。封远说，以后我们一起上下学吧。
封远又说，你如果害怕，可以拒绝我。
林生默默地看着封远。村里的小学都是多个年纪一起上课的，封远看起来比林生大一些，已经有了男人的俊朗，是个无论在什么年代都很讨喜的长相。可是，他有一个杀人犯母亲。那个女人在三年前，杀了自己的丈夫。和林生相比，村里的人也许更厌恶封远，因为他就是个未来的杀人犯，他的身体里流淌着杀人犯的鲜血。但却没人敢欺负他，因为他潜在的可怕基因，也因为他很好的身手。
要知道，他看着父亲打母亲，看了10多年。而他的父亲，不但是农民，也是国民党曾经的将领。因为□，被流放到这里。每天的生活就是酗酒，打人。
生活真他妈狗血。
“谢谢你，”林生说。
封远微愣，心里突然有些暖。并未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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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5 07:5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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